自拟方治痛痹

    痛痹，是由风、寒、湿邪合邪而以寒邪为主侵袭人体，痹阻于经络、肌肉、关节，致使气血运行不畅而成。诚如《素问·痹论》曰：“风寒湿三气杂至，合而为痹也。其风气胜者为行痹，寒气胜者为痛痹，湿气胜者为着痹也。”故痛痹又称寒痹。《金匮翼·痹证统论》云：“痛痹者，寒气偏胜，阳气少、阴气多也。夫宜通而塞则为痛，痹之有痛，以寒气入经而稽迟，注而不行也。”其证以肢体关节疼痛，甚者痛如刀割锥刺，遇冷则加剧，日轻夜重，痛处较为固定，关节不可屈伸而兼有冷感等为主。笔者遵李中梓治痛痹者，“散寒为主，祛风燥湿仍不可缺，大抵参以补火之剂，非大辛大热不能解其寒凝之害也”之旨。拟定乌桂蠲痹汤，以温经散寒，化瘀通络，蠲痹止痛，临床治疗痛痹，屡获捷效。

    药物组成  制川乌、制乳香、炙甘草各10克，桂枝15克，酒白芍、紫丹参各30克，乌梢蛇、千年健各12克，细辛6~9克。水煎服，日1剂。

    加减  湿盛纳呆，关节周围肿胀者，加薏苡仁30克，苍术10克；肌肉麻木重着者，加白芥子10克，蜈蚣2条（研末吞服）；疼痛偏于下肢者，加川牛膝、独活各12克；偏于上肢者，加羌活10克；颈椎及肌肉痛甚者，加葛根10克，红花6克。

    方解  痛痹主因为寒。寒为阴邪，其性收引凝滞，易损伤阳气，凝滞经脉。当寒邪侵袭，留连筋骨经脉，导致气血运行失畅，则津聚为湿，血凝为瘀；或风湿邪气从寒而化，“寒气入经而稽迟，注而不行”，更易阻滞气血，壅遏经脉。风寒湿瘀凝塞，脉络不通，痹阻关节，则为肿为痛，甚者“其痛如掣”，“关节不可屈伸”。乌桂蠲痹汤中川乌大辛大热，“温燥下行，其性疏利迅速，开通关腠，驱逐寒湿之力甚捷”（《长沙药解》），用之以温经络，逐风邪，驱逐寒湿而镇痛；桂枝温经通脉，宣化寒湿；白芍养血“除血痹”，缓急止痛，与桂枝相合，又能调营卫，和阴阳；丹参、乳香活血化瘀，通络定痛；千年健壮筋骨，舒筋活络而止痛；细辛辛温香窜，疏通经脉关节，搜肝肾血分之沉寒；乌梢蛇搜风通络；甘草合芍药缓解筋肉挛急而止痛，又解乌头之毒。诸药合方，温经散寒，化瘀通络。俾寒散、湿化、瘀去、血活，经脉通畅，气血周流，则痹痛自愈。

    病案举例

    汝某，女，43岁，1993年8月13日初诊。患者四肢关节疼痛六七年，每年秋冬季节疼痛明显，初则服用抗风湿止痛药可缓解。近年来疼痛加剧，尤以双下肢膝踝关节疼痛为甚，畏寒怕冷，阴雨天严重。经服多种抗风湿中西药效果不显。刻诊：四肢腰背疼痛，双下肢沉重疼痛难忍，阴雨天及夜间加剧，左下肢屈曲不伸，下床活动极度困难，怯寒怕冷，身穿棉衣亦觉双腿冰冷，双膝关节肿胀变形，以左侧为甚，扪之凉，四肢肌肉消瘦，皮色晦暗，精神困倦，极度痛苦，饮食无味，舌质黯淡，舌苔白腻，脉沉弦。证属风寒湿瘀凝塞，经脉阻滞，筋骨肌肉失养，痹阻关节之痛痹。治应温经散寒，祛风化瘀通络，蠲痹止痛。处方：制川乌10克，桂枝15克，羌独活各12克，苍术12克，制乳香10克，酒白芍30克，紫丹参各30克，乌梢蛇12克，蜈蚣2条，千年健12克，怀牛膝12克，细辛9克，炙甘草10克。5剂，水煎服。

    二诊：疼痛恶寒程度减轻，已能静卧。前方去苍术，加鸡血藤30克，当归15克。10剂，水煎服。

    三诊：疼痛缓解，饮食知味，精神大有好转，关节部肿胀已消，下肢已可屈伸，可下床助杖行走。大病初步向愈，处方：制川乌30克，金毛狗脊60克，制乳香20克，酒白芍60克，紫丹参各60克，黄芪80克，当归60克，白术60克，乌稍蛇20克，蜈蚣10条，千年健30克，怀牛膝30克，细辛15克，炙甘草30克。共碾成细末，每次9克，每日3次，开水冲服。药后数年顽痹终告痊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