眩晕是目眩与头晕的总称,目眩即眼花或眼前发黑,视物模糊;头晕即感觉自身或外界景物旋转,站立不稳。二者常同时并见,故统称为“眩晕”。眩晕多属肝的病变,可由风、火、痰、虚引起,根据临床体会,眩晕可大致分为以下治疗方法。
1 豁痰开窍法
患者,女,58岁,2007年3月12日初诊。患者久病耳鸣头晕,近日又发,胸中烦闷,呕逆冷恶,不思饮食,身肢困重,嗜卧懒言,痰多,大便不整,小便混浊量少,脉弦滑,舌苔白腻微黄,舌质暗淡。
辨证:痰湿互结,上蒙清窍。方药:胆星15g,半夏15g,橘红15g,党参20g,茯苓15g,竹茹10g,菖蒲15g,枳实15g,白术15g,甘草10g,生姜10g。
二诊:上方连服6剂,诸症悉减,惟苦于胸脘胀满,遂去胆星,加入除满散结之厚朴15g。又服6剂而愈。
按:中焦脾胃,互为表里,脾主升清,胃主降浊。如果人在日常生活中,不注意饮食调节,恣食肥甘,暴饮寒食,以及思虑过度,劳倦过度,均可导致脾胃运化失常,脾失健运,胃中水液不能化气生津,湿留郁久成饮,饮聚煎熬成痰,而成痰饮之病,此患者,虽无咳喘,亦常有痰饮内停,或上逆空窍,或滞留经络,则时发眩晕,胸闷而烦,呕逆冷恶,头痛耳鸣,身肢困重等证。其以涤痰汤治疗为佳。舌苔白腻微黄,舌质暗淡,是痰饮内停郁久化热之势。此热为虚热,非阳实里热可比。故用胆星清热化痰;竹茹、菖蒲豁痰开窍;橘红、茯苓、白术、半夏除湿化痰;枳实、生姜消痞安胃;党参重用,固守中气,寓消中有补之意。此外治痰饮头痛之方,但与“异病同治”之旨不悖。
2 清化和胃法
患者,男,55岁,2007年10月18日初诊。患者于初诊前一日10:00发病,症见头晕目眩,耳鸣如蝉,口苦咽干,胸脘痞闷,呕吐苦涩绿水,自觉气短,身肢无力,不能视物,视则天旋地转,呕恶更甚,大便秘结,小便色黄,嗜卧欲睡,懒于言语,形体肥胖,平素嗜酒食甘,辛辣食品,面赤如醉,舌质红,苔黄腻,脉象弦细而滑。
辨证:肝胆湿热,胃失和降。治法:清化和胃。
方药:青蒿15g,黄芩15g,陈皮15g,半夏10g,茯苓15g,竹茹10g,枳壳15g,青黛6g,滑石15g,连翘15g,甘草10g。
二诊:上方连服3剂,眩晕耳鸣已除,口苦呕吐尽止,时觉胸中烦热,咽干欲饮,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弦细,湿热已除,阴分未复仍用原方,去陈皮、茯苓、半夏等燥湿化痰之品,加入沙参、石斛、知母等养阴清热之药,又服6剂而愈。方中青蒿清泻肝胆伏热,配合黄芩、竹茹则其效益佳;陈皮、半夏、枳壳化痰消痞,安胃止呕;青黛、滑石、甘草清化湿热;茯苓淡渗,引湿热之邪下行,从小便而出;加入连翘与诸药为伍,其清化湿浊郁热的作用益彰。此阴宜养不宜滋,热宜清不宜泻,湿热将除,滋阴必助湿,故二诊时用轻灵濡润之品,而收养阴清热、回津止渴之功。
按:肝胆湿热之形成,多为肝郁不宣,郁久化火所引起,如河间“气有余,便是火”之意。热从火出,无火无所谓热,热能生湿,湿能化火,湿热互结,肝胆不得疏利,导致脾胃升降失调,故有胃气上逆,呕吐频频,胆胆湿热上逆。方用蒿芩清胆汤清化湿热、疏利肝胆、运脾和胃,甚合机宜。
3 填精补肾法
患者,女,55岁,2007年11月28日初诊。患者久患眩晕,时发时愈,曾在市中心医院治疗,屡治不效,来我院就诊。症见头晕目眩、如坐舟车,虽卧床上仍感头旋地转,耳鸣蝉噪,或隆隆声,胸闷泛恶,心悸气短,腰背皆痛,膝胫酸楚,不思饮食,语声低微,喜卧欲寐,大便不固,小便频数,淋漓不禁,面色晦暗无泽,且多健忘,舌苔薄白微腻,舌质红,脉虚细。
辨证:精髓不足,真元亏损。治法:填精补髓。方药:菟丝子20g,熟地30g,牛膝15g,苁蓉15g,黄柏10g,五味子10g,锁阳15g,当归10g,黄芪30g,紫河车10g,枸杞15g。
二诊:上方连服6剂,已能起坐行走,眩晕耳鸣仍有阵发,心悸已止,气息渐平,腰背痛减,呕止食欲大增,精神转佳,二便已固,惟觉睡眠欠安,苔薄白,质淡红,脉缓弱,仍用上法去锁阳加养心安神之枣仁15g。三诊诸症无改进,仍按上方继服12剂而诸症消失。精不足者以补之味。方中紫河车为补肾益精,滋养肝肾,大补气血精液之要品;地黄填补肾中真阴,配合当归补血;牛膝、枸杞补益肝肾,强健腰膝;锁阳、苁蓉、菟丝子补肾益精,温壮肾中命火;五味子、黄芪同用,敛肺、补肺,虚则补其母,以收纳气归根之功;少佐黄柏,苦能坚肾,可抑制肾中虚火多变。
按:填精补髓一法,实为培补先天而设,过度劳累、或饥或饱,以及失眠惊恐,房事不节等等,都可耗伤肾中精气,阴损及阳,迁延日久,而至精髓不足,下元虚惫,则发生眩晕证。《灵枢.海论》说:“髓海不足,则脑转耳鸣”。《灵枢.五癃津液别篇》又说:“髓海皆减而下,下过度则虚,虚故腰背痛而胫酸”。由此可见,肾中精气不足,是虚性眩晕证的重要病机。